宿务安乐监狱 #
菲律宾宿务看守所素以跳舞闻名。2007年,时任监狱顾问的拜仁·加西亚看了电影《肖申克的救赎》,他很感慨,由是尝试在监狱里播放音乐,效果很好。接着他进了一步,组织犯人跳舞,拍摄并传到网上。同年犯人们表演的麦克·杰克逊的一系列歌舞在YOUTUBE爆红,此后该监狱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对外免费开放,游客在看台上给热舞的犯人们打CALL,由此成为宿务的网红项目。当然,犯人们的生活得到很大程度的丰富。
编舞并教犯人跳舞的是一位外来的老师,他不是犯人,但深爱这份工作。他感觉到舞蹈在这个封闭空间里的力量。
在宿务,看守所并不是一个被冷落的角落,电视台总有一只眼睛盯着它,省长也时常去视察,前任省长身材苗条、积极阳光,落落大方。一次视察中,还有犯人亲了她脸颊。
菲律宾的监狱人满为患,宿务看守所关押的既有未审判的嫌疑犯也有已判刑的犯人,有男人也有女人,不少犯人挂个吊床睡在半空中。杜特尔特实施强力扫毒之后,犯人密度又增一倍,有3000人之多。其中不乏同性恋、异装癖等,镜头里大家相处也很和谐。
2016年奈飞(Netflix)获准进入宿务看守所拍摄,并于2019年制作完成一套五集的纪录片《Happy Jail》(安乐监狱)。“Happy Jail”在片中至少出现四次,一次是跳舞的时候犯人们摆出一个Happy Jail的队型,一次是一个犯人理发时让理发师在背后刻出这俩字,一次是一位犯人将这两个单词纹在自己背上。
监狱里的确流行纹身,每个人都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符号,有的是监狱帮派的标志,有大佬的名字,一位毒枭叫Warok Alwaro,他发话只要把他的名字纹在身上,就可以去他那里领100比索(合人民币14元),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帮忙,据说纹了WAROK的有上百人之多,背上、肩上、脖子上……。马科托罗的左上臂有两个汉字“忍者”。
本片聚焦饱受争议的监狱顾问马科托罗。马科托罗因涉嫌毒品问题在宿务看守所关了7年,2016年马科托罗出狱,省长找到他,问他愿不愿意做监狱的顾问,他认为这个工作很有意义,就接了下来。之后,他成了宿务看守所实质上的负责人,像一个山大王,架空了监狱长,监狱长也乐得省心。马科托罗作风凌厉干练,上任先换了狱警,他认为以前的狱警都腐败了,没法管理好监狱。他对新的狱警(包括和他一样在里面服过刑的)进行魔鬼训练,还使出滴蜡的虐招。他了解犯人的心理,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,营造了一个相对宽松舒适的氛围,允许犯人用手机跟家人联系,允许家属周末来探亲并过夜。一系列做法饱受争议,频频被前任省长以及监狱顾问批评。
2016年7月25日,一名犯人伪造了印章跟着探亲的人从监狱逃跑。马科托罗大为光火,搜捕牢房里的违禁品,并对四个犯人施以杖刑,当着犯人的面朝空中开了一枪,虽然里面是空包弹,但是这是被严格禁止的,他惹了麻烦。接着省长被问责,马科托罗辞职,监狱长也被迫辞职。之后,看守所政策急转直下,手机被没收,探亲被取消,甚至跳舞也要被禁止。
片子的后面,犯人们跳最后一次集体舞,马科托罗意外现身,受到热烈欢呼。他告诉大家,避过这阵子的风头,他还会回到看守所,探亲和舞蹈还会继续。
但是没过多久,省长也换了,原来的美女省长回来了,马科托罗再无法再回到监狱。
那晚的纵情舞蹈,那晚的火光四射,成了他们好日子的谢幕式,宿务看守所从此黯淡无光。
在这个特殊的时期,希望病毒没有进入拥挤的监狱,保佑所有人健康、平静。